微小说(163):电话

guowen春回大地

文摘/春回大地

电话里面“Sorry,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at the moment, please redial later...”

电话外面“孩子，你为什么说外语，妈听不懂，但是妈想你........”

中午的太阳煌煌地照着，天却是金属品的冷冷的白色，像刀子一样割痛了眼睛。一只鸟向山巅飞去，黑鸟在白天上，飞到顶高，像在刀口上刮了一刮似的，叫了一声，翻过山那边去了。

晓瑾大学毕业后，法学专业的她独自去大城市闯荡。临行前，她将手搭在母亲肩膀上，和母亲告别：“妈，我走了，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拥抱过后，母亲含泪望着女儿转身离去。母亲的红黑条纹的布衣服和那件黑色直筒裤子一穿就穿了大半辈子，如此节俭就是为了女儿能够上个大学，虽然节俭，但是她的身子却很硬朗，走起路来雄赳赳的，特别是晓瑾考上大学后，她的眼睛又黑又亮，老城的人说，她根本不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太。几天后，母亲的电话响了，一看是女儿，赶快接听——

“妈，我进了全国前五的一个律所了，这边工作人事已经帮我安排好了。”母亲听后嘴角早就咧到天上去了。

“晓瑾，刚发你一份文件你快看一下，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汇报！”电话那头传来背景声。

“妈，我先不跟你说了，这边有点儿事。”

“好！好！你快去吧。”母亲只好告别。

多日未见女儿，母亲当然想好好和女儿絮叨絮叨，但作为母亲，她无条件的支持女儿的工作。挂掉电话，母亲走到小院，去看看院中的木槿花，它们静静地立在阳光下，大朵大朵的红色花儿缀在绿枝上，薄如蝉翼的花瓣簇拥着，宛若几只红色的蝴蝶落在了枝桠上。或许是睹物思人吧，母亲每每想念女儿，又怕打扰女儿工作，只好来到院中看看木槿，心里就踏实很多。

转眼已经九月底了，天气有点降温，母亲的腰板没那么直了，她坐在老宅的竹藤摇椅上把老花镜稍微往下拨了拨，虚着眼，按着女儿的电话，一会儿接通了，电话那头——

“喂，妈！怎么了？”久违的声音，让母亲有点恍惚。

“哦，晓瑾，马上国庆了，你啥时候回来呀？我刚从菜场回来，准备过两天给你做饭吃的，在外面这么久都没回来过，好久没吃家里的饭了吧。”

“呃，妈，我国庆可能不回来了，这边律所工作忙，你也知道，然后，我们最近接了一个案子，有点棘手，所以我作为组长，这边走不开啊。”

母亲愣住了，迟疑了几秒，强颜欢笑地说：“啊，这样啊，没事儿，你去忙，我支持你，但一定要注意身体啊，我在老家一切都好，你别担心我。”而此时母亲心中的想念已经溢出。

“嗯，谢谢妈！”

时间在母亲的想念中日日月月地走过，周而复始，绿叶摇身变成金黄，又摇身落下，白色逐渐覆盖住了地上的落叶，小院中的木槿花也掉落枝头，慢慢的，红灯笼挂满了街头巷尾。两年的时光让母亲思念成疾，手有点不太受控制了，越来越使不上劲。但她一直没告诉女儿，怕影响她工作。“嘟——嘟——”母亲从黑裤子口袋里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——

“妈！再过两天，我就回家了。”

“是晓瑾！”母亲喜出望外，“好！好！妈在家等你！”

母亲赶快裹上了大袄出门去提腊肠腊肉，准备几天后的团圆饭。家里突然热闹起来了，母亲把亲戚们全招呼过来的了，在电话里和他们说自己家的大律师要回来了，老宅的那个不大的厨房终于响起来了，两年了从未如此响过。窗外，山上的矮松在阳光下越发的闪亮，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。山尖全白了，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色动人的光芒。老街上，锣鼓声一阵紧接一阵，人们舞着长龙，扭着秧歌，一片欢乐的海洋，都沉浸在这节日的欢庆气氛之中，似乎都在迎接大律师的归家。母亲的手忽然好了一样，干活愈来愈有劲，把三十晚上的菜提前一天就备好了。

三十这天，母亲站在街中间望着远山，感觉女儿马上就会回来了，站了许久，却等不到那个期待的身影。掏出那个有几个按键早就磨损掉色的老人机，按着熟悉的按键，听着熟悉的待机声，这次电话里面却是不熟悉的——“Sorry,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at the moment, please redial later...”电话外面“孩子，你为什么说外语，妈听不懂，但是妈想你........”

母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泪水，蹲在路边哭了出来，白雪飘落到她的大袄上，她的心似乎降温到零度，被冻住了。她蜷缩在一起，放声痛哭。冻僵了，人是，心也是。母亲失落地走回老宅。雪后的老城，像是被洗过了一般，空气氤氲着草香，此时夕阳未落，弯月已出，天穹卸了异彩流光的妆容，唯剩眼尾一抹残红还未揩拭，那壮丽的晚霞像是褪尽了的铅华，被黑沉沉的夜色吞没。星辰如水，老城被家家户户的碰杯声和欢笑声淹没，只有老宅，母亲黯然地让亲戚们入座，然后说：“你们也知道，晓瑾她工作忙，刚刚给我打电话，说她那边紧急有个案子要处理，走不开。今年就我们一起吃吧；少个人不影响我们庆祝佳节。”母亲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的嘴角翘起。沉默，欢笑，也都少了单属于母亲的热闹。

电话在母亲的大腿上突然振动起来，母亲从口袋里摸出来，放在耳边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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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送秋波

过来看看的{:11_539: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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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一首歌

guowen春回大地

童一首歌 发表于 2024-7-15 09: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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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什么这么红 发表于 2024-7-15 09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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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送秋波 发表于 2024-7-15 09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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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uowen春回大地

just_it_is_you 发表于 2024-7-17 17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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