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小说(165):打牌

guowen春回大地 · 发表于 2024-7-30 18:5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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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摘/春回大地

夜空中繁星闪烁，李大山牌运亨通，似乎每张打出的牌都受到了上天的庇佑。

洗牌时，他眼神迷蒙，思绪飘散。

去年十二月初，疫情解封的消息如春风拂面，李大山卧病在床，高烧不退，却已开始筹划春节的生意。

前三年疫情期间，广州、深圳和东莞的游客纷纷涌入山村，采摘葡萄，品尝窑鸡。毕竟只有一小时车程，不过是一脚油门的事。

每年过年前后，李大山的生意异常红火。忙不过来时，他总会叫来老杨头、老谢头和老张头帮忙，四人曾在一个工地喝酒逗乐。如今做生意也是相互扶持。事后，李大山总会多给老伙伴们结算一些工钱。

然而，今年一月，村里的桃花都已挂满枝头，游客却寥寥无几。过年时，更是不见游客踪影，山里一片寂静，只有李大山养的几百只鸡，咕咕咕地在树下找虫子吃。

电视里说，海南三亚成了人们的新宠。是啊，人们都憋坏了，谁又愿意在门口徘徊呢？

没有了收入，饭店租金、水电费，还有雇工的工资，如同沉重的大山，压得李大山喘不过气来。他不得不辞退雇工，还要赔付一个月的工钱。

家里的积蓄，连儿子李强下学期的学费都不够，更别提儿子每月的生活开销了。

李大山定了定神，继续码牌。

李大山与村里的几个老邻居围坐在灯火昏暗的屋内，边打牌边闲聊。老伴在一旁忙前忙后，又是递烟又是倒茶。

老杨头叹息着摸了张牌说：“大山啊，你这手气真让人羡慕。我家那小子，眼看着要结婚了，房子还没着落呢。”

李大山笑了笑，回应道：“老杨，别太发愁了，咱们的情况都差不多。老谢，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
老谢头沉默寡言，此时也不禁摇头叹息：“唉，别提了，我老娘身体不好，医药费是个无底洞啊。”

老张头接口道：“咱们这几个老家伙，年轻时一起吃苦，老了还得一起扛啊。大山，你这麻将桌成了咱们唯一的消遣了。”

四人围坐，牌局一场接着一场，直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。

李强是个懂事的孩子，起得早，正在帮忙扫院子呢。李大山疲惫地将五千元递给儿子。李强接过钱，手指微微颤抖。他紧紧抱住父亲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，强忍着没有落下。

老伴在一旁看着，心中百感交集：“哼，他们三个还算有点良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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